ar15睁开眼睛,而后使劲眨了眨。因为眼前的景象让她怀疑自己的幻觉是不是愈加严重了,明明刚刚还在室内,转眼就来到了户外,看起来还是在片树林里。
明明现在已经是晚上,可眼前分明是一片夕阳下山般的血红。堆积落叶的地面是黄红棕色的,天空夕阳红色的,树干也被打上了一层血红色,整个世界都被相同或相近的颜色笼罩。ar15抬起头,远处,太阳像刚刚被打到碗里的鸡蛋,没熟但生动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“这里到底是哪?”ar15感觉这次比宴会上喝醉酒的那次幻觉还奇怪,但是更加真实。她掐了下自己,一点也不疼,果然是幻觉。环顾四周,好像有那么些树和这边的不一样。出于本能,15走到那些与众不同的树旁,手轻轻地抚摸树干,她感到一股别样的感觉。和那些树干细的白桦比起来,这种树树干非常庞大,抬头一看 枝叶也更加繁茂。
继续往树林深处,“砰!”突然一抹白色重重地掉下来。ar15吓得急忙后撤步,定睛一看——
“咩~~”是只小羊
顺着羊掉下来的地方向上看,树叶丛中似乎有个人形。那人坐在粗大的树枝上,“15——”从树上一跃而下。看清对面,竟然是北洋?
定了定神,确实是。他的穿着有点像旧时代的西部边疆那边的,外套好像是的确良的。靴子很旧,但是被太阳照得锃亮
“指挥官,你怎么……”没等ar15提问发出,只见北洋一甩手“肘,边走边说,实践中学习嘛。”
15想说些什么,可是北洋已经走了。紧跟几步追了上去,太阳的光照在那处格外猛烈,照得背上那支猎枪的枪管闪闪发亮。
一直跟着北洋走进树林深处,遍地夕阳血红之下,眼前突兀地出现一座白色圆滚滚石头组成的房子。走进屋内,并不严丝合缝的墙壁透出点点光亮,打在桌子上。墙壁上挂着几支枪,下面放着几盒板条箱。
“熟悉,很熟悉。”ar15心里是这么想,然后嘴里也是这么说的。但这种熟悉感并非通过亲眼目睹,或者说目睹过,但不这么纯正。如今头一次看见,此前都是叙述。
“很熟悉,对吧?”北洋拿起保暖壶,给桌子上的俩搪瓷杯倒了茶。拿起其中一个,坐在凳上。
“谢谢…”15端着搪瓷杯打量屋里的陈设,旁边的床上铺着片布毯子。上面剪纸般描绘着许多鸟奔向太阳的画面,墙壁上钉着一块红白条的布。就像美国国旗删掉了星星,那块布ar15看得也眼熟。“熟悉吗?”北洋朝着她笑,不等她回应。“因为那是你自己钉的。”
“我自己?”15不明所以
“当然,我问你。星星是什么?”
15想了会,回答道
“天上的星星是风景,海上的星星是敌人。”
北洋用手指敲了敲那块布“那这个呢?”
15仔细盯着,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学校里上的世界历史课。那时候窗外虽然热,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。但好歹有空调,但现在,不热,心里却被什么压着。重量就像勋宗身上所有勋章的总合,压的ar15喘气也很困难。
“独立自由?”
空中一声清脆的响指,“对,就是这个。”北洋突然抓住这块布,从钉墙上完整而又迅速地揭了下来。紧接着单手在空中旋转,拧成一团后掷向了ar15,并且不偏不倚地扔到了她的兜帽里。
“您这是…”
“你什么时候开始穿兜帽衫的?你以前从来没有,是那次行动之后吗?那天雨真大,还是夜晚。对吗?”
死去的回忆如同多年前的子弹,被减缓了许多后突然打向脑后。
是的,那天确实是夜晚,雨很大,还有烂树叶被靴子踩碎的一团烂泥。地上发出并不怎么臭的味道,更加令人作呕的味道是从那座工厂门口闻到的,不止工业油。
“唔………唔呕!呕呕呕……”ar15突然捂住嘴,感觉胃里翻江倒海。即使她什么都没吃,还是很想呕吐,胃仿佛受到了PTSD。
抬头还是在石头屋,这时缝隙更小了 有些地方几乎没有。
“还好吧?”
15摇摇头
“我没事…没事。”
北洋从墙上取下一支str—ar15,然后从板条箱里拿出弹挂递给她。15看到上面挂着的还有汉阳造 西蒙诺夫sks(56半自动)79冲 ak47(56冲,很明显和八一杠不一样)
“走吧。”
“去哪?”ar15把枪背在身上,疑惑到。
远处似乎有号角的声音,突破苍穹。“嘟嘟嘟—嘟—嘟—嘟—”
“听见没?现在开始了。”北洋几步窜了出去,速度迅捷轻快。
“什么?”ar15越来越疑惑了
“你不是会英语吗?”
翻山越岭,两人来到一处靶场。北洋抬起枪扣动扳机“砰!”子弹毫无疑问是击中了靶子,“试试看。”
ar15握着熟悉的武器,感觉逐渐上来。对着眼前的移动靶 固定靶一枪一个,“铛铛 铛铛铛 铛铛 — — 铛 ——— 铛 铛铛”
“就是现在,你可以的!”天上这时出现了一只乌鸦,被北洋一枪击毙
“野鸡?”ar15转过头,枪声出现在她的背后
“是乌鸦,浑身都是黑的。跟野鸡做道菜正合适,肯定受老虎欢迎。”
ar15闻了闻,刚刚被打死的黑乌鸦还发着股气。好像是血腥气,很浓。
还有什么别的东西,乌鸦并没有死透,它还在一上一下地抽搐。血管透过黑羽隐约可见,上下起伏,感觉那抹红色就要马上喷涌而出。
“ar15?ar15!”安洁拍了下15的后背,感觉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。顿了顿神,发现自己还是在那座工厂前,那座很远很远的工厂。
“抱歉,我走神了。”
“实在不行,你可以在外面负责接应。毕竟…”
她知道“毕竟”后面跟着的是什么,15少见地打断了安洁的话。“我没问题。”作为行动中为数不多的pmc,她对自己的出身尤为在意,为了证明自己,即使是再困难的任务也是拼了命地硬上。
她记得任务是搜索这栋建筑物,ABC区都有队友负责。自己和ak12以及an94搜索D区,老化的苏式电路一卡一卡的,地板和墙壁都是昏昏黄的。ak12拿枪对着走廊尽头的门,94瞄着后面,15一脚踹开大门,一股混合着冷冻肉的冷气味扑面而来。
三人将冷库大致检查了一下,没有埋伏或监控器。“已抵达预定地点,没有发现目标。”冷库所有的白色泡沫箱都被盖子层层盖住,被幽蓝色的灯光照得更为阴森
“收到,注意前方情况。无人机回报,D区存在武装分子。”
一行人很快潜入了工厂内部,墙壁上各种红油漆喷涂的标语,血淋淋地表现出单位内部的情况。ak12对15打手势,换上消音器,无声地解决了几个守卫。
就在她们以为结束时“哒哒哒!”,一支躲在暗处的枪击中了an94的腿。ar15迅速躲在了一排铁柜旁,根据弹孔方向回手和ak12朝地下开始火力压制,对方扔下枪并扔来了燃烧弹 。
“小心!”ak12拽着腿部受伤的an94拖回由承重墙组成的掩体内。此刻后方又传来一枪,跳弹打中了15的胳膊,94连忙调转枪口“小心!”一颗67手雷扔到了15脚下,15一脚踹飞手雷接着一个标准动作卧倒。
“磅!”
剧烈的爆炸声震翻了周围的一切,空气也被压下去。浓烈的火药味冲上鼻腔,刚刚扶着栏杆站稳的15一把扯过面罩盖住半张脸。
被掀起的灰尘连同燃烧弹发出的浓烟覆盖了整个地点,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从烟雾里突出来,后面跟着扎进防割手套的绿袖子。
“砰!砰!砰!”
又是几声枪响,ar15发现自己躺在一颗树旁。
还是躺在那片树林里,面前的色调也由灰蓝黑变成了夕阳下的金黄和暖红。北洋站在自己前面,手里拿着枝c96毛瑟,往枪口的方向看去。地上趴着一只死掉的牛,牛旁边还有只垂死挣扎的马。
“咩———”
远处有只羊跑得飞快。
“醒了?”
“头好疼…怎么回事啊?”ar15捂着脑袋,慢慢站起来。
“你刚刚晕过去了,乌鸦的血腥味可能引发你过敏了。”
马还在悲鸣,北洋收起了c96。卸下身上的猎枪上了子弹,对准那匹嘶叫的黑马。要害处一枪解脱了它,顺便扯下它身上披着的用来标记的小白旗,白旗已经被血染红了。
“瞧,这俩畜牲刚刚发疯要撞人。幸好我手快把这俩解决了,”北洋把白旗从旗杆上扯下来,叠成方块收进上衣兜。“先回去吧,你没法闻这么难受的血腥味,况且确实挺难闻的。”
“现在吗,指挥官?15起身拍拍自己身上的土
北洋往后腰一摸,好像没有那把刺刀。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把带刀鞘的军刀,看起来很新 跟他身上的陈旧对比鲜明。熟练地朝牛划下几下,把一块牛腱子肉用那块染红的白布裹好,略显费力地抗在肩膀上。“就是现在,走吧,回去咯~”
ar15跟着北洋走了几步,往马那边看。发现它好像撞倒了一支小红旗。
“指挥官——”
“怎么了?
“好像那面红旗倒了,要不要去扶一下?”
“啊?”北洋快步赶过去,发现那匹马蹄子确实踢倒了那面小红旗。“你个扛着旗还踢旗子的,”顺带踢了一脚,然后使劲地将标记的小红旗用力地摁了进去。
“行了,咱还是快点回去吧。风要来咯~”
刚说完这句话,北洋脚上生风,飞快地跑起来。靴子踏在叶子上“莎莎”地响
“风?”15哼哧哼哧地追赶着,除了奔跑带来的,她的确感受到一股风,带有春天的气息。
石头屋里,北洋从角落里拖出烧烤架。往底下扔了几块木炭,紧接着熟练地在架子上刷上油。
“那个…我能做什么吗指挥官?”
“那块牛肉我洗干净了,没血腥味了。把那些东西都切成块串上都行,还有那块烤盘。”
“好。”
于是开始切菜
“铛铛铛。”金属和骨头摩擦的声音,切割之下是血管和血红蛋白。肉并没有流血,但每一刀的声音极强地刺激了大脑。
咔嚓,咔嚓,咔嚓
撕 撕 撕
骨头被扭曲撕裂的声音,血,暗红色的血。皮连着筋带着骨,撕裂。
突然感觉升起了一股热浪。是下雨时的那种,抬头使劲昂着脖子去看。确实在下雨,雨压下去的热气扑腾在身上。头很重,动作也变得潮湿,呼吸中都带有浓重的水汽,就像是在游泳池里呼吸。很难受,很闷。
“啊——”ar15猛回过头,那把匕首正向ak12刺去。被后者接住反叠了胳膊,猛往下拉用膝盖上怼脸后又一脚踢开。岂料那人手抓一把石灰撒在了ak12脸上,还好12平时就不怎么睁眼。闭着眼睛一个直拳揍脸,外加绕后拧脖子处决。
刚解决掉眼前的敌人,一把三棱刺尖又直扑ar15的脖颈,猛抬起枪。刺刀刚好卡在鱼骨,步步紧逼被死死压在一段管道上。“磅!”持三棱刺的脑袋冒出一堆血,铁锈味淋在15的脸上难以抹除。声响来自斜靠着墙壁的an94,来不及道谢,反光闪到了15的眼睛。是狙击枪!
“隐蔽!”
激战过后,对方只剩下几具尸体。
“报告,室内clear。94和12受了伤,需要医疗救助。”
“收到,立刻前往支援封锁。医疗支援马上就到,另外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安洁的声音有些迟疑,这是很少见的。而且即使是隔着麦,她似乎也能听到。安洁似乎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,有点想呕吐,上次这样还是少前冬活的时候。
“先去吧15,我们一会再…啊啊啊!”紧闭双眼的12被纵横交错的管道绊倒,15赶紧把她扶起来。和an94放在一起后,顺便包扎了下刚刚发现的后背伤。
“生石灰,别用湿的擦。这有瓶润滑油。”
“我们没事 你先去吧。”
ar15走到那扇大铁门前,门又大又宽且厚实。隐约能听到门后队友杂乱的叫喊声,机器紧急停止链条的咔嚓声,逃跑的脚步声。
血味,机油味,铁锈味,建筑工地的石灰味,腐烂的臭味。
无数个日夜煎熬后,当ar15坐在伯明翰精神卫生中心的诊室内接受治疗干预的时候,她一定会想起那个暗红紫布满眼帘的下午。那时的她没有想到,乌克兰萨斯的土地将两次将自己埋葬。
火焰哔哔啵啵地发出木屑被燃烧的痛响,“醒了吗?”15睁开眼,香味已经飘出来了。房间被照得热腾腾的。墙壁上倒映着火光看看自己的手心,已经湿润了。北洋拿起烧烤叉,培根刷上调料,被烤地锃亮锃亮的。
“来一块~”北洋递过烤好的香菇鸡肉串,接着给锅里的蜜酱胡萝卜倒上蜂蜜。香气也开始逸散出来,填满整个屋子。
“谢谢…”
北洋转着烧烤架子,为了隔热而戴的皮手套也被火照得锃亮。
回过神的15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件麦尔登呢大衣,军绿色的,怪不得那么热。连忙脱了下来,指尖却像胶水一样黏。估计是热出来的吧,一低头,裙子都被打湿了。
“怎么这么热啊?外面不是在下雨吗……”
扯开领口,透进来的气都热了几分,不过好歹比捂着舒服多了。她确信自己的内衣已经湿透了,头发拧一下冒出来的都是水。
“好问题,你打算什么时候醒啊?”
“醒?”
“嗯哼~”北洋掀开块旧布,提起一个锈迹斑斑的箱子。抱出一沓本子,搁在ar15怀里。
“这是什么?”15翻开本子,积攒的灰尘片片飞舞。本子上无一例外是电子屏幕上的微软雅黑,写着“5—5,5—6”等一系列数字,感觉是什么关键时刻。封面都是“战役三~六,八,十。镜像论,静风点。最破的那本写着“偏振光”。翻开一看,竟然还有自己在医院检查的照片,上面写着“内部现象”。
“懂了吗?”
ar15茫然地摇头,“不懂。”
“只能说你没懂,但不能说你没看见。你不但看见了,还经历过了。更重要的是,”北洋手指戳了戳本子封面,“这些东西都被记录下来了。而且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,这些——”北洋拿起封面写着“偏振光”的本子,“不是真的,封面。也是虚假的,这本,内容是真的。但仅限于内容而已,只是内容而已。”
15盯着封面,左下角还有“云母组”之类的。书握在手里沉沉的,“编造就是虚假的?那……她………?”
湿润的手指再次翻开页面,册子都是用油纸装订。虽然汗水把书页打湿,但墨迹并没有被污染溶解。
北洋二话不说,伸手抓住了15膝盖上的步枪。手指一把摁住扳机,扣响了步枪。
15被吓了一跳,“指挥官你这是???”
“民用步枪能连发吗?”北洋笑了。
“什么…?”ar15不可思议般地拿起眼前的步枪,那分明是一支m4a1。她十分地清楚这两者的区别,光是枪支长度就是极大的区别。
“m4一直都在你身边,不是吗?”
等ar15再次抬起头,光透过石头缝将那块红白布打上了星星。正好是七颗,七颗。
“一共五把枪,我们五个人。对吗?”
15摸这那块布,暖暖的。夕阳的血红布满房间,感觉…
“五把吗?我怎么觉得,是七本啊?哦,对了。你来找我,是想寻求帮助的吧?”
“嗯…其实我一直在想这是哪来着。”ar15只是心里这样想,但她的话似乎被听到了。
“过来吧,答案都在这。”
面前是一条清澈的河流,大约几米高。十分清澈,夕阳下波光粼粼。或许是因为靠近水,ar15感觉没怎么热了。
突然一股狂风刮起,激烈得如同十级台风。ar15不得不用伸出手挡住眼睛,否则根本无法睁开,被扎起的头发也被吹散,从手指的缝隙里,她看到北洋里河边越来越近。
“那边——就是你想要找到的答案—————”
风声很大,15也不得不提高嗓门
“指挥官——这里少说也有几米高,你就这么——跳下去吗?”
“——我是预备跌的粉碎的”
扑通一声,15赶到河边看。水面仅有风拂起的波纹,没有人的身影。
“好吧…那么现在——”
ar15再次蹬开了鞋,扯掉袜子后外套被风脱落。纵深跳入河中,浮出水面的刹那。她感觉太阳有哪里不一样,于是决定向前面游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ar15累坏了。两臂也沉重地难以摆动,抬头却看见
落日正挣扎地升起!15也拼尽全力,她离太阳越来越近。白光在视野中占比越来越大
最终,白光基本占领的视野的全部。ar15看见,落日,正徐徐升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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